卡佩/帕佩 | 残酷游戏（FIN.）
卡佩/帕佩
warning!角色死亡
6
雷狮在办公室。
他办公室位于市中央政府官邸旁，每次来客人，他都开玩笑似的演示办公室中某个角度能狙到官员们上落车地点。
这全赖有帕洛斯相帮，他的产业洗白大半。
卡米尔走进来，佩利跟在他身后。卡米尔披着外套，雷狮一眼见到。
“肩膀怎么了？”
“我没事，大哥。”
雷狮转向佩利。“卡米尔肩膀怎么了？”
“雷狮老大！这全赖我，羚角酒吧有不明身份杀才袭击卡米尔。”佩利说，“我保护不力，请老大责罚。”
卡米尔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佩利，你出去等我。接下来的事我跟大哥说。”
金发青年扭头要走，雷狮凉凉的声音升起，“在楼下车里等我们，我们聊完中午一起吃饭。”
佩利走了。雷狮审视卡米尔的脸，猛地伸手拍在他没受伤一侧肩膀。
“卡米尔！我知道你在调查某些事。但你怎么会让自己受伤的？”
“我没料到帕洛斯铤而走险。”卡米尔沉声道，“大哥，帕洛斯跑了。”
雷狮眯起眼。卡米尔续道：
“早上我给他打电话，他没接。”
“凭这个你断定他跑了？”
“可以断定。”卡米尔说，“大哥，几年来，帕洛斯有一次漏接过电话？即使深夜打给他，他三响就接起来，正因好用，才迅速成为大哥身边红人。”
雷狮看着卡米尔，目光中露出欣赏。
“你何时发现他有异心？”
“说来惭愧，”卡米尔低声说，“我今年才发现。介绍他给我的那个斯坦福同学进入秘密线人保护计划，我因此推断他早被警方掌握。”
雷狮面容冷肃。他桌上内线座机响起，雷狮接起来。
“喂？——我知道了。”
卡米尔晶亮地看着雷狮，雷狮吁出一口气。“无需担心，下午警察找我问话。”
卡米尔万分歉疚。“我该更好保护大哥的……”
“我不傻，”雷狮安慰他，“我用帕洛斯，主要差遣他做面上的事，没叫他染指最主要那些生意。我不会有事的，你也清楚。”
卡米尔猫眼闪动。“佩利杀不杀？”
他们叫佩利在雷狮的车里等。一切都安置好，车里有炸弹。处理得像黑道火并，这会被当做针对雷狮的刺杀，无人想到清理门户上面。
雷狮点起一根烟，“杀了。”
卡米尔瞳孔缩紧。
“大哥——”
“我就知道你要求情。大哥吓吓你。”雷狮吐出烟圈，目光如电，扫过卡米尔微微喘息的脸。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我也觉得可惜。帕洛斯那种狡猾家伙不可能选佩利勾结。况且他对佩利那么糟，我不信佩利向着他不向着我。”
卡米尔幽幽说，“谁对谁好，只有当事人自己感觉得到。”
雷狮想笑地看他，夹着烟的手捏捏卡米尔的脸。
“大哥对你怎样？”
“没话说。”卡米尔不熟练地、腼腆地笑笑。“帕洛斯的事我替大哥处理妥当。”
7
卡米尔坐进车里。佩利呼出一口气，从驾驶座上扭头看他。
“怎么！雷狮老大不来？”
“大哥去趟警察局。”
“做什么？”
佩利无邪地问。从后镜，卡米尔看他通红的眼睛。卡米尔顿了顿。
“……佩利，我开车。你坐副驾驶，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得告诉你。”
佩利的反应比他预料中的小。
“关于帕洛斯？”
他没离开驾驶座，对卡米尔耸肩。“你肩膀还没好。”
卡米尔上了副驾驶，伸手扭开音乐。是雷狮喜欢的爵士。佩利从不爱听，但今天他安安静静握着方向盘。
车驶上主路。卡米尔说：
“你知道帕洛斯现在在哪？”
“老子看起来像知道的样子吗？”
“我不会害你。”
“你会害他吧？”
佩利猛地刹车。车几乎撞上消火栓，被佩利挽马一样停下。
卡米尔叹气，“所以我怕坐你的车。”
“我知道帕洛斯有问题，卡米尔！我一直都知道，就算雷狮老大问我也这么说。但他不想让我知道，我就不知道算了。”
佩利转过眼。
“卡米尔，我不知道帕洛斯现在在哪，我希望你找不到他。”
卡米尔听见自己机械地问，“你怎么不跟他走？”
佩利吸吸鼻子。
“我这种人，离了黑帮怎么活？卡米尔，你可以，你到哪里都行。但我，去澳洲，闷都把我闷死。我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干。”
“帕洛斯是条子。这你也知道吗？”
佩利苦笑。“我倒没想过条子。……我心里一直当他岛外帮派的卧底。”
卡米尔从口袋掏出手机，屏幕上调出照片。
佩利一眼看过去。他的心像被大锤凿中，撕成血肉碎片，从呼吸中飘出来。
那是帕洛斯在警校的档案照。
黑发白肤，眼如清水。清秀聪明，气质倒有三分像卡米尔，穿上端严警服，丝毫看不见恶德黑帮律师影子。
“为这桩卧底，他漂白头发，纹了眼球，搭上关系渗入组织。”
卡米尔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地方传来。
“佩利，你没别人想的那么笨，但也远非聪明。他不想连累你，像你不想连累他。不必跟我说什么澳洲，今天早上我的人在去英国班机上找到他，给了他一针。帕洛斯会睡到落地，然后任何医生都救不了他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跟我说这些？”佩利的喉咙仿佛流出血来，“想让我恨你吗，卡米尔？”
“我不忍心你难过太久。”
“你他妈的会不忍心？”
“长痛不如短痛。”卡米尔沉静地说，“我在保护你。帕洛斯只有死了，大哥才能完全对你放心。我接受你因此恨我，但你说过，谁对你好你心里清楚。”
佩利沙哑地喘出一口气。
“……我得一个人待一会儿。”
佩利的手张开，抓到车把手，痉挛着握住，拉下来。他双脚落到地面上，这里是熙攘的街道，有人目光扫过他。
他脸颊还残留帕洛斯最后碰他的感觉，帕洛斯对他说：好狗狗，跟我去欧洲，我保证后半生好好对你。
佩利跌跌撞撞走着。卡米尔单手开车，缓缓跟在他身边。
“之前有个家伙卷了些债券逃去日本。我对大哥说，大哥说也该让你去散个心。办完事在那边住半年，账目算我头上。”
佩利没说话。
“我不会道歉的，佩利，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但你——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？”
佩利的脚步猛地停住。他看向卡米尔，用另一种目光。
“我去日本。……我要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FIN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