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安 | 玫瑰的故事（下）
现趴
卡安+帕佩
7
人们只爱爱他的人，因为他爱的人同样爱他的概率太小。
雷狮身上不成立这情况，人们通常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。
没受过伤的士兵不会怕死：雷狮向来不惧展露真心。可现在，卡米尔要做第一个捅大哥一刀的人。
这让他消沉，但同时恋爱又让他兴奋。尤其恋爱对象是大哥的心上人，令这兴奋有些超出限度……
雷狮在办公室，有人敲门。
敲门的人是卡米尔在研发部门同事：“老板，‘玫瑰一号’在测试中，智能语音转录功能有些bug。这里是卡米尔负责，我们现在联系不到他……”
“卡米尔没来上班？”
雷狮吃惊。他拨打卡米尔手机，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。雷狮脸色铁青：
“卡米尔被人贩子绑架了！”
“老板，卡米尔工程师22岁了。”
“人贩子不知道啊！”
雷狮站起来，焦躁地踱步。他努力回想卡米尔的人际关系网，得到了零。
他额角冒汗，想了半天给安迷修拨了个电话。
“安迷修，”雷狮单刀直入，“卡米尔在你那里吗？”
电话另一端是沉默。雷狮听安迷修一声不吭一分多钟。
“……你全都知道了。雷狮，你是很好很好的，可我的心只被卡米尔吸引。”
雷狮眨眨眼睛。
“你说什么呢？”
“那个雨夜！”安迷修说，愧疚之情令他的声音颤抖，“我才确认卡米尔的心情与我一样。原来，这就是爱情得到回应的感觉，我知道我不该拥有，它太过甜蜜……”
雷狮听明白了。
“安迷修，别骚了。”他冷酷地说，同时感到浑身疲惫，“……卡米尔失踪了。你赶快来帮忙找。”
安迷修十分钟就过来了。雷狮看见他还穿着自己买的衬衫。
两人对视，如黑泽明电影中两位武士对视。那视线充满无法出口的深刻含义，却指向含义鲜明的唯一行动：
“还给我！”
雷狮眼中绽出红丝，不顾形象扑过去，抓住安迷修的衬衫一撕两半。一声裂帛，贝母扣乱滚。雷狮声音都哑了：
“安迷修，我操你妈！你不是对男人没感觉吗？那卡米尔算什么？”
“雷狮，对不起！”安迷修低头，“可我爱的不是男人 ，我爱的只是卡米尔啊！……”
雷狮的目光移上来：安迷修在衬衫底下穿了印闪电侠logo的棉布T恤。
他喘息着，一动不动了。安迷修偷偷抬眼看他。
8
卡米尔有些网友，但都不在这个城市。
安迷修开车，雷狮指挥他去卡米尔常去的漫画书店、电影院、甜品店。
他们闯进影厅时，惊起几对在后排亲热的野鸳鸯。影厅经理闹上来，安迷修不得不下跪谢罪。
12小时过去，他们没找到卡米尔。
暴怒褪去，雷狮平静下来。这平静让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动，唯一想干的是躺在阳台上喝啤酒。但安迷修在他旁边哭，这让雷狮又烦躁起来。
“卡米尔会不会想不开了？——都是我不好，这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“闭嘴，安迷修。”雷狮说，“你根本不懂卡米尔，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自杀的。”
“我也不行吗？”
“我都不行，”雷狮说。
他靠在副驾驶的真皮椅背上，在后视镜中看自己的脸。他的头发缺乏打理而塌了下来，眼底有浅淡黑影，看上去像老了三岁。雷狮叹了口气。
“安迷修。”他说。“现在跪下来求我，我说不定会祝福你们。”
“我可以跪下来求你。”安迷修轻声说，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。”
雷狮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个。
他鼻子泛酸，忍耐着深吸一口气，可眼泪还是沾湿了睫毛。
安迷修伤感地看着他，伸手搭在雷狮肩上。雷狮用力甩开了，但安迷修的手再次搭上去时，他没表示反对。
安迷修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，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。雷狮呜咽起来。
他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。
他拿出手机，抹了下眼睛，看清是帕洛斯来电。
雷狮立刻掐掉了。
片刻后，屏幕上浮起信息气泡：“老大，卡米尔在我家呢。”
9
雷狮与安迷修驱车来到雷王花园。
帕洛斯没瞎说：卡米尔确实在。雷狮愕然看到，卡米尔在帕洛斯家沙发上睡着了。
雷狮质问：“你绑架卡米尔？”
“我敢吗！”帕洛斯说。“您弟弟自己来敲我家门，丧魂落魄，像遇到伤心事。我忙得很，想给他酒喝，但卡米尔只喝加糖的牛奶。我只能把伏特加兑在牛奶里，结果他还是撑了三个小时……”
雷狮无言。他在卡米尔脚边坐下。
“他……说什么了吗？”
“他问我如何能心安理得欺骗大哥。”
“你是如何能心安理得欺骗我的呢？”
“雷狮老大，我没欺骗您。”白发青年婉转动人地说，“您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什么货色。跟您在一起不轻松，您会时常提醒我这一点。您总低估您折磨身边人的才能。”
雷狮承认。帕洛斯笑起来。
“不过，也说不定是雷狮老大太过耀眼的关系……人总需要不让他自卑的恋人吧？我现在喜欢的人，跟您的世界毫无关系。和他在一起，比和您在一起开心多了。”
“我们开心过吗？”
“不是也开心过吗？”
安迷修在帕洛斯家四处转了一圈。看得出，找到卡米尔后他精神明显放松。
他热情赞扬：“装修真不错！”
“哦，”帕洛斯干巴巴地说，“谢谢你……”
10
伏特加真是有劲。雷狮用力拍卡米尔的脸，卡米尔硬是不醒。
雷狮也累了。他在帕洛斯卧室里睡着了。
醒来后阳光大好，他嗅到煎蛋和烤吐司的香味。
雷狮走出卧室，在餐厅看到齐齐整整的一幕：卡米尔、安迷修、帕洛斯与一位陌生金发青年围坐餐桌旁吃着早餐。
雷狮移动过去；他没什么胃口，卡米尔递他一罐冰可乐。
“大哥喝可乐。”
“卡米尔，”雷狮阴阴地说，“长大了啊。”
“我不是有意让大哥担心的。”卡米尔低下头。“只是……不敢面对大哥。”
“还有你不敢的？”
卡米尔不敢说话了。
雷狮睡了一夜，现在像充满电的皮卡丘，正等个机会寻衅大闹一场；无奈这些人都熟他，谁都不想现在触霉头。
餐桌上没人吱声，呼吸声都没有。一片寂静中，唯有金发青年呼噜呼噜喝牛奶。
他看看雷狮的脸，突然大叫起来：
“这不是雷狮吗！”
雷狮刚想发作，金发青年下一句话让他也吃惊了：
“老大！ 是我，佩利啊！我跟你混过的！……”
——帕洛斯嘴里的橙汁流了出来，“雷狮，这世界上还有你不认识的男人吗？”
FIN.
写着玩的 写完了 感谢大家看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