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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奶油
帕攻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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帕佩 | 金屋(FIN.)

黑道A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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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

佩利满身是血,他不知自己手指、脚趾是否还完整,甚至感受不到右腿。


但他从尸堆中爬出来,设法回到了他和帕洛斯的家。


家中陈设整洁,冰箱中还留着食物。


佩利静静坐了一会儿,爬到自己的卧室,打开保险箱。保险箱空无一物,像一只黑洞洞的嘴巴在嘲笑他。


佩利的手伸进破烂的衬衫怀中,掏出帕洛斯给他的枪。


弹仓是空的,像这座房子一样空。帕洛斯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
佩利头痛欲裂。他该先处理伤口的,他知道,现在世界上除了他,没人会在意他的狗命。但他痛得动弹不得,眼前呼啸着往事。


帕洛斯对他笑,给他买很多很多炸鸡,告诉他,他要跟着他享用荣华富贵。他已经接受了那个帕洛斯不完美的全部,但那都是假的,从最初帕洛斯就是作为内奸接近他,只恨他蠢到无法分辨。


佩利嘴里的血再也咽不下去了。他滚动干涩的喉结,从床头柜掏出扁瓶的烈酒灌进喉咙。


酒精燃烧着身体,让疼痛更炽烈。佩利喘息着站起来,走进浴室。


他在镜子前看到一片狼藉的自己,突然明白自己这次也能活下去了。狂犬总能活下去。


但活下去又是为了什么?


佩利打开镜子上方的药柜。支状的抗生素、酒精、纱布和小刀落在水槽中,佩利眨了眨眼,手指将刀片捏起,盯着那细碎的、闪着寒光的刀刃。


他本该在帕洛斯的笑容中看到这东西的……但他没去看,他只顾着看帕洛斯的眼睛。



6


帮内分为两派。对与宿敌和谈积怨已久的帮众拥护佩利,而另一边,能从这次利益洗牌中获益的中上层干部恼恨佩利,想让他以死谢罪。


佩利当然不会死。他没死在敌人面前,没道理死在自己人手里。


但无论事前知情与否,佩利误杀对面老大,这令他不得不成为主张火并的强硬派。


干部们不断施压。佩利不得不开始为自己考虑,下一步该如何走。


对他来说,开动脑筋像是凌迟。他与四五个小弟深夜研判哪些人他们可以拉拢,吵到天光泛白,然后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。佩利身材太高,睡唯一的床。


醒来后闻到炸鸡香气,喉咙猛然哽上硬块。


他和帕洛斯发迹前,没有鹅肝红酒,总一起抢炸鸡外卖。他后来所能失去的一切,都是帕洛斯为他得到的。


他该恨帕洛斯吗?——现在想起,他对帕洛斯的了解,不会多于对自己手下的小弟。


帕洛斯妥当地、掩藏着行迹地照顾他。他不知道帕洛斯的生日,不知他喜欢的音乐,家里一直都放佩利爱听的音乐;他只知道帕洛斯喜欢吃炸鸡,喜欢穿昂贵衬衫,喜欢家里是白色,在做的时候很坏心眼。


佩利意识到他比想象中更思念帕洛斯。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件事,连自己也觉得自己没用。


佩利将手插进蓬乱的金发,强迫自己思考这件事,像强迫自己咬开伤口,取出致命的弹片。


他几乎能看到自己一次次杀了帕洛斯的场景。白发的骗子胸前迸出血雾,异色的眼球再不会流露狡猾。


那令他痛快——但他也能看到,他朝帕洛斯走过去,如惯常那样,握住帕洛斯的手。


“帕洛斯,我没死。”佩利想象自己说,“我身上还有你能得到的东西,还有利用价值……所以回来,再骗我一次。”



7


佩利学会抽烟了。之前,他都只喝酒,不抽烟。


酒精辛辣甜美,让他浑身发热。喝了酒打架,虽然头痛,但似乎觉得自己能飞起来。


可现在,佩利的时间表里多了太多打架和喝酒之外的事。


他受困于他从不擅长的阴谋、谈判、协定中,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解决问题。


对面的新老大叫雷狮,佩利手下死鬼的弟弟。佩利远远见过他,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。


他要去杀了雷狮——他得到线报,帕洛斯是雷狮的人。


有人在雷狮地盘上看到过清秀的白发男人,在金光倥偬的赌场中穿丝绒燕尾服,与贵客们熟络地巧笑寒暄。


现在帕洛斯管理雷狮手下最大的赌场。雷狮每月十五日晚都会亲自坐庄,玩笔大的。


佩利摩挲那张照片,将照片插进胸前口袋。


他准备了一把枪,两只备用弹匣。这计划他没告诉任何人。


十五日夜,佩利登上机车,朝赌场飞驰过去。


帮内元老安插在赌场的内线透露,雷狮每次从后巷的小门上落车。


佩利远远看到黑色豪华轿车滑入后巷,扭动握把,机车从拐角猛冲过去,骑上前挡风玻璃。


车内人想逃。佩利翻身下车,将人从门内拖出来,手枪抵上对方后脑——


他愣住了。


车里的人是帕洛斯。



8


“好狗狗……”


帕洛斯开口,被佩利当胸一脚,身体腾空数米才重重落下。


帕洛斯爬起来,捂着渗血的嘴,剧烈喘息,微微露出笑容。


“佩利,”他说,“我好想你。”


佩利眼前涌上模糊。他握枪的手微微颤抖,双脚像钉在地上。


反倒是帕洛斯坦然空着双手,朝他走近一步。


“你近来好吗?这么多年……我们从没分开过这么久吧,狗狗?”


“别那么叫我!”


佩利嘶吼。帕洛斯接近他,佩利的体温滚烫,浑身僵硬地被帕洛斯抱着。帕洛斯的手沿着他的手臂滑落,摸到他掌心的枪——佩利神经绷紧,推开帕洛斯,眼圈泛红地瞪着他。


“帕洛斯,让路。”他说,“我得去杀了雷狮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帕洛斯叹息,“除了我,谁骗你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?”


“我想杀了他!”


“谁让你这么想?我对不起你,但也不愿看你死。”


佩利试图冲进赌场,帕洛斯拦在他面前。


“是我甘愿犯蠢。”佩利说,“可别逼我连你一起杀。”


帕洛斯鲜红的舌头舔掉唇角的血。他看着佩利,夜色中小巧白皙的脸被霓虹染透,异色眼瞳摄人心魂,清秀外更显得妖异。


佩利无法不被震动,但他握紧手中的枪。


帕洛斯深深叹气,抬起手,扶住佩利的肩膀。


“吻我一下,好吗?如果你不原谅我,就算了。”


佩利瞪着帕洛斯,“你这无耻的骗子……”


但他俯下身,贪婪地攫住帕洛斯染血的嘴唇。



9


帕洛斯走进赌场,丝绒西装染土,舌头不断舐着松动的后槽牙。


雷狮在赌场顶层的办公室喝酒。经帕洛斯提示,他提早一小时到赌场,佩利果然扑他个空。


看着帕洛斯狼狈的模样,雷狮嘲笑:“被狗咬了?”


“老大没事就好。”


“你心里未必这么想。”


“我还能怎样想?我可是奉您之命接近那只狂犬。”


房间四壁柔软吸声。雷狮品尝帕洛斯的上品白兰地,再过一刻钟,他的赌局便要开场——


他杯子脱手,一颗子弹穿透手腕。下一刻,子弹穿过左胸。


帕洛斯在他身后,脸色泛白,用丝绒西装捂住冒烟的枪口。


“雷狮老大,对不起。”帕洛斯向门外退去。“您一直没看错我。”


帕洛斯维持神态稳定,一步步走下楼梯,冷汗在衬衫中湿透。


他神色如常,和赌场中荷官、侍者打招呼,甚至跟卡米尔照了个面,尽管脑海中栩栩如生地现出自己人皮挂在卡米尔桌上的场景。


帕洛斯走出赌场后门,黑色轿车没熄火等着他。


佩利睡在车后座,方才趁接吻时帕洛斯给他一针麻药。


帕洛斯坐上驾驶座,才发现双手抖到几乎没办法开车。


但在后视镜中,他看到后座乱糟糟一团金发,脸上竟露出笑容,一脚油门踩到了底。



10


佩利睁开双眼时,发现自己在一片白色沙滩。


这里像天堂,但比佩利想象中的天堂安静。帕洛斯戴一圈白色香喷喷花环,举着鸡尾酒看着他。


“你!”佩利坐起来,大喊。“我在哪?你,还有,雷狮,还有……”


像第一次来到海边的大型犬,佩利突然收声,茫然四顾。


“我们活着?还是死了?”


“你猜,傻狗。”


“我们活着。”佩利冷静下来,挠着头说。“因为天堂里不会有骗子。”


“你难道能上天堂?你不数数自己杀了多少人。”帕洛斯耸肩,“反正,不管哪里我都得跟你一起。”


“雷狮呢?”


“我朝他开了两枪。”帕洛斯摇头,“我倒希望他没死,他受困帮派火并,至少暂时没空找你我麻烦。要是雷狮死了,卡米尔杀我之前都不会埋了他哥。”


佩利看着帕洛斯。


“你为我杀了雷狮?”


“如果我说是,你原谅我吗?”帕洛斯微笑起来,“不,佩利,我为我自己,我只想活下来。”


他跪在沙滩中,朝佩利探过身去。佩利浑身血液仿佛沸腾,他想将帕洛斯揉进身体,又想揍他一顿。


他最终选择了前者,双手握住帕洛斯的腰,渴慕地吻着那双沾满甜蜜谎言的薄唇。


“帕洛斯……”他额头抵着恋人瘦削的胸口,低声说,“我一直想要你回来。我需要你,没你不行。不是说了吗?哪怕你毁了我,我也心甘情愿。但你他妈的不会毁了我的,无耻的骗子——我知道你想活着,而没我你也活不下去。”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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